重返战乱,被遣阿富汗难民路在何方
2017年5月31日(德国之声中文网)年轻的阿富汗人拉马特(Rahmat)刚被送回家乡时,他接受过很多次采访。他曾希望在媒体的帮助下实现自己尽快重返德国的愿望。但是至今他仍滞留在喀布尔。现在他不想再出现在媒体面前。他对生活的恐惧在不断增加,因此他为自己想出了拉马特这个假名字。他的话总是很简短:"我害怕;在这里我感到不安全;我没法在这里生活。"
包机遣返
2016年12月14日,拉马特和另外在德国申请避难被拒的34名阿富汗人一起被送上第一架遣返难民的包机,从法兰克福飞往喀布尔。从此,德国每个月都有一架包机将避难申请被拒的阿富汗难民遣送回乡。截至4月底,已经有107名年轻阿富汗男人被遣返阿富汗。每架包机耗资30多万欧元。这些费用都由欧洲外部边界管理局(FRONTEX),也就是今天的欧洲边境及海岸警卫队承担。阿富汗同欧盟和包括德国在内的个别国家签署了难民遣返协议。阿富汗政府因此有义务接受被遣送回乡的难民。为此,欧洲伙伴承诺为阿富汗继续提高财政援助。阿富汗大约三分之二的资金来自国外的财政援助。
拉马特总是神经紧张,心神不宁。他的父亲曾是阿富汗一名重要的指挥官,8年前被塔利班杀害。他说,"如果他们找到我,我必死无疑。"但是德国移民和难民局不相信他说的话,拒绝了他的避难申请。
这位阿富汗年轻人在加兹尼省长大。2011年初他途经伊朗、土耳其、希腊、意大利和法国,最后抵达德国。为此次逃亡他花费了1万多美元,这都是家人给他凑的钱。如今家庭在他的生活中已经不再起任何作用。他的母亲和兄弟下落不明,自从他逃亡以来他便和家人失去了联系。拉马特不愿返回加兹尼,因为就在几天前,塔利班再次袭击了这个省城。
在被遣返之前,斯图加特附近的小镇阿伦(Aalen)成为他生活的中心有6年之久。遣返令他感到震惊。他说:"这太不公平了。我在德国生活了6年多的时间。我没做错什么。我到学校读书,学会了语言,而且是老老实实地做人。"
智能手机成为救星
在喀布尔,拉马特现在租住在一个从德国返回的阿富汗朋友那里,每月租金60欧元。
白天他毫无目的的在街头漫游,寻找工作。然而,喀布尔到处都是几乎绝望的寻找工作的人。去年,战争让60万阿富汗人成为自己国家的难民。今年又增加了9万人。同时,邻国巴基斯坦和伊朗也大规模遣返阿富汗难民,去年大约遣返了70万。
无所事事的拉马特只能靠手机聊天消磨时光,有时一聊就是几个小时。Whatsapp、 viber和facebook 是他与德国保持联系的桥梁。德国巴符州的一名赞助人每月资助他150欧元,从而解决了他的生活费用。但是拉马特在喀布尔至今没有正式的阿富汗身份证件。他对在喀布尔生活的恐惧在增长。他向往曾经拥有过的自由和安全。他返回喀布尔半年来,这里已经发生过7次严重的袭击事件。汽车炸弹爆炸、自杀式袭击几乎成为家常便饭。
害怕丢人`
国际社会心理学援助组织IPSO的克德兹(Fareshta Qedeez)认为拉马特的情况是一个传统案例。他说,"如果一名年轻人在很大程度上被另一个社会所同化,他就很难再重新回到界限分明的传统和保守的社会。"
IPSO组织负责在阿富汗与心理受到伤害的人谈话,进行心理治疗。其工作人员在喀布尔机场等待着难民包机的降落,为他们提供心理咨询。大约一半的人愿意接受心理咨询。他说,"在阿富汗社会,失败意味着最大的耻辱。所有被遣返者都感觉自己是丢人现眼的败者。"
纯粹在浪费资金吗?
援助组织AMASO的负责人加富尔(Abdul Ghafoor)认为,难民遣返"纯粹是浪费资金。"他在喀布尔为难民和移民建立了一个网站。与他建立了联系的被欧洲遣返的难民中,大约有一半的人最迟3个月之后便都重新离开阿富汗。
内部处于分裂状况的阿富汗政府仅控制着全国不到60%的地区。除了塔利班之外,还有大约20个恐怖组织和几十个民兵组织在战斗。自从10多万国际军队士兵撤离之后,阿富汗的经济陷于崩溃。美国和北约正在筹备重新向阿富汗派兵,以稳定该国的局势。
而德国的遣返难民政策没有发生丝毫变化。仅从1月到4月,联邦移民和难民局就拒绝了大约3万2000名阿富汗人的避难申请,明显高于去年全年的数字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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