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记者上海笔记:永远的噪音
2007年5月13日我住在上海市中心,在购物区徐家汇。是法国殖民者们当时建造这个区的,人们还看得出这一点:这里的街道比这个城市其它地方狭窄,梧桐树立在人行道上。这里也有玻璃表面的摩天楼,但同时有着小公园和老殖民时代别墅。这是上海最让我喜爱的地方。
美是美了
我住的房子是80年前一个富裕的西班牙人建的,放到南欧去也完全合适。每个房间里都有一个壁炉,房顶很高,窗子很大。革命成功后,共产党人没收了这幢房子,每一层放入一个家庭。
我是这里唯一的外国人,但马上就跟邻居们打成了一片。可惜这里的中国家庭,无论楼上的,右面的,左面的,楼下的,都过着一种跟我全然不同的生活。
太阳还在往上升着,电视机们就被打开了。楼上那位年轻的内装修女设计师24小时不间断地打着电话。在她的房间里也穿着高跟鞋。地板是木头做的。这个感觉就是,好象她直接就在我的脑袋上散步。
我知道我的邻居们生活的一切细节。工艺女设计师怀孕了,她的父母不高兴。楼下那一对年轻人爱看战争片;每次枪炮大作,我都会在床上一阵子发抖。
高而不静
我爱我的住房。但到了一定时候,我觉得实在是太闹了。工作的时候我需要安静。一年半前,我跟5名外国记者合租了一间办公室。我们都住在老房子里,租的是一栋能鸟瞰城市的大楼里的一套住房。摩天大楼,我们想,那自然是安静的所在。
我们的办公室位于10楼。我们把办公设施全部安放好之后,却发现了响亮的音乐。我们发现,在我们这幢大楼里有一个录音棚,这里把排练室租给业余乐队。有时,那里有3支乐队同时演奏,在发出震人心魄的低音巴斯时,我们写字台上的咖啡杯全体进入剧烈的颤抖状态。房管向我们保证,我们是到现在为止第一批提出抱怨的人。
我们去了派出所,找了律师,甚至去了共产党街道委员会。没用。一个中国朋友建议道:“最简单的办法是,你们去购买跟录音棚隔音的建筑材料。”
寂静是难以忍受的
在这段时间里,我知道了,中国人对噪音有一种完全跟我们不同的关系。假如坐在出租车里沉默着,司机就会播放音乐,或者开始按喇叭。因为他们不能忍受寂静。
现在我找到了自己集中工作注意力、屏除周围环境的战略。当我必须写作的时候,我就播放音乐,把音量开得非常大,直到我只听得到我想听到的东西为止。到目前为止,邻居们还没有提出过任何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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