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也爱海涅:大诗人150周年祭
2006年2月18日海涅1779年12月13日生于杜塞尔多夫一个犹太商人家庭,故居在今日杜塞尔多夫老城。1856年2月17日,这位已经成为欧洲家喻户晓的诗人的海涅在巴黎逝世,葬于蒙马特公墓。
在纪念海涅逝世150周年之际,柏林晨报发表了约尼.艾尔灵的一篇文章,专门谈的是海涅在中国。
你们知道会飞的龙和瓷茶壶的那个中国吗?这整个国家就是一个稀世珍品展览厅,由长得超越人类极限的长城和千万个鞑靼哨兵围绕着。然而,欧洲学者们的思想之鸟却能够飞到那里,在那里饱了眼福,再飞回来后,他们便向我们讲述一些最脍炙人口的事情。
亨利希.海涅为了更好地讽刺他的同时代文学家克莱门斯.布伦塔诺,在他的“论德国”一书中用讥嘲的口气作了个中国短暂之旅。在那170年后的今天,他的思想也被包装齐整地送过了边境。它们作为数码数据资料从那里返回德国。40岁的陶桥云(音)骄傲地说:“我们完整地抄写了亨利希.海涅的全集,而且还是两遍。他的公司“Toy Double Key”让15个女孩子来对付海涅。她们用了10个月,把26500页海涅已发表的文章和诗歌放到电脑里去。“我们把它们分成了7200万个字。而前提是:这些女孩子里面没有一个懂德语。”
1835年,海涅把中国人说成是“一个奇怪国家的奇怪人民,”尽管他从来没有去过中国。如果他知道今天中国人把他的著作一个词一个词的抄写下来,而却丝毫不懂他说的是什么,他会怎么说呢?也许他会对中国给他的待遇既惊讶又松一口气。因为,在地球上最后一个共产党大国中,他当初对未来的担忧也弥漫在这里的天空中。在他后期的文字里,海涅表达了对在欧洲觉醒的共产主义毁灭性的平等主义的恐惧。在他的随笔集“Lutetia”法语版序言里,他写到他“最大的恐惧和担忧是:未来属于共产党人”和一个威胁他的诗歌的世界秩序,在那里,“卖草贩子们把我的诗歌集用作纸袋,把咖啡或者鼻烟烟草装在里面。”
在遥远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在毛泽东统治的时代,一开始有许多海涅的预言成了现实。不过,在毛去世后,人们可以另样了,尽管这个国家仍然在共产党统治下。海涅的“诗歌集”是今日中国的畅销书,出版社以“礼品版”的方式为年轻人出版。他的一些诗非常普及,以致国家电视台音乐台每天都播放它们的歌曲。中国音乐大学生们以德语唱着门德尔松作曲的“乘着歌声的翅膀”前两首。
世界公民海涅一定会为中国人的兴趣感到高兴。更使他惊讶的一定是,感谢全球化分工,中国在他逝世150周年之际让他在视觉上不朽:他那16册的杜塞尔多夫版全集和8册的魏玛版书信集在南京得到完整抄写,在特里尔和杜塞尔多夫送上了新的“亨利希.海涅门户网”。特里尔大学电子出版程序主管中心两名总经理之一托马斯.布尔希说,这个巨大的工程是第一次用数码来完整处理一名德国作家。与科研协会(DFG)和主管内容的杜塞尔多夫亨利希.海涅研究所合作,海涅的著作从2002年开始一步步地走入视觉领域。
中国的女打字员们以她们的海涅作品输入为新的门户网打下了基础。这个网站要到2007年才能完全齐备。国际合作发挥了作用。没有中国人每打1000个字符获得40欧分的低价工作,这个总资金为80万欧元的项目根本就搞不起来。这打字输入工作只占了全部费用的30分之1。从1996年开始,南京这个公司就专业电脑处理德语的文字和词典。受特里尔委托,这个公司也输入了格林兄弟词典,共计35万个词条。陶女士说:“为此我们用了两年时间。而海涅与之相比简直就是儿戏了。”她的哥哥生活在特里尔。
这些女孩子是从2003年3月8日,国际妇女节,开始这一输入工作的。由于按字符输入文字,通过机械的比较就自然淘汰了输入错误。陶女士说:“一篇文章打两遍,很少会出现同样的错误。”托马斯.布尔希证明:“我们从中国收到的文字,错误率只有10000个字符里有5个。懂德语的人,边打边读,一定会出更多的错。”
为德国委托人输入海涅著作相对来说还是容易的,而出版海涅著作则要困难得多。今年71岁的张玉书教授为出版海涅的四卷本诗文集花了20年时间。第4集在2002年才得以出版。在第四卷里,卡尔.马克思的朋友海涅与共产主义拉开了距离。张教授说:“海涅不是批判共产主义理想,而它在小资产阶级现实主义的平均主义之中的产生过程。”从来没有新闻记者过海涅作品的中国文化官员们对海涅作品持怀疑态度。他们称海涅为资产阶级作家,由于他的怀疑态度而未能进入无产阶级作家的光荣行列。“他跟马克思的友谊也救不了他,因为海涅公开承认了他对共产主义的恐惧心。这在北京的眼里是不可宽恕的。”
海涅政治上的远见,他对共产主义宣传和他们关于平均主义的措辞之愤怒,直到毛泽东去世后才抵达中国读者眼底。对许多人来说,那是一种宣言:张教授也记得1958年他作为北京大学年轻的德国文学讲师在毛的人民公社运动中跟妻子一起被送到北京郊区门头沟人民公社的经历。他们在3个巨大的“人民厨房”里为好几个村庄做饭。每个农民得到同样的食物:一勺子玉米汤。“那是中国灾难性饥荒的开端。”当他后来从海涅那里读到下面这些话时他感到非常惊讶:“这个共产主义会在它的国家里引入厨房共同体,将为我们大家烧同样的斯巴达式的黑汤,更可怕的是,巨人也得到同样多的一份,跟侏儒兄弟感到高兴的一份一样多。张玉书在他2003年编辑的中德年鉴“文学之路”中写道:“这平均主义成了一个陷阱,在20世纪,东西方许多国家掉了进去,产生了许多牺牲品。”
在导师,中国著名的日耳曼学者、大诗人冯至支持下,张玉书翻译了海涅的“论浪漫派”。该书于1979年作为文化革命后第一批外国文学译著之一出版。对真诚的文学批评如饥似渴的一代人发现了海涅:“内容新鲜,语言高雅,不是干巴巴的中国党语。”作家王诗军写道:它“消除我们灵魂的饥饿。”许多今天活跃的作家诗人承认海涅当时给了他们多么大的影响,包括女诗人舒婷。“论浪漫派”也收在了海涅选集中,张玉书写道,这个著作使中国读者着迷。他们把海涅对罗马教廷的论战视为对“神化偶像崇拜”之批判,使他们回忆起不久前的过去。海涅“狗一般的低声下气和天使般的耐心”一语,让他们想起毛泽东治下的中国。在1997年在北京召开的第二届国际海涅大会上,主办人张玉书激动地呼喊:“海涅也属于我们!”
海涅越来越接近中国。去年10月,海涅出生的城市杜塞尔多夫市长艾尔文访问姐妹城市重庆时,把一尊海涅胸像作为礼物送给了重庆。这尊胸像现在座落在重庆市的“三峡博物馆”里。
(德语海涅网站和一个中文海涅诗歌欣赏网站:欢迎点击下面的链接)
(平心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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