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如何看懂美国大选民调

德国之声：有关美国总统大选每天都有新的民调出炉，让人感觉不是获得了有价值的信息，而是更加搞不懂了。如何判断一个民调能否说明问题呢？

歌德斯泰恩：答案是，不要试图去区分。就连我这样的"内行"有时都很难对某个调查作出判断。因此更好的办法是看各个民调的中间值，而不要因为单个民调的结果好而激动雀跃，或因某个结果差而惊恐不安、垂头丧气。有三个大的机构定期公布各种民调的平均值，分别是Pollster、Real Clear Politics和Five Thirty Eight。他们用大体相同的方法汇总各州和联邦范围的各种民调结果。

王声宏：简单的方法是，不要相信单个的民调，而是应该集中聚焦三个在同一时期，提出同样问题的问卷调查。这样就可以得出一个平均值，即所谓的中位数（Median）。比如有三个民调分别显示特朗普领先3个百分点、克林顿领先3个和7个百分点，那么最接近事实的结果是克林顿领先3个百分点。

德国之声：民调有不同种类：全国性的、各州范围的、电话采访、网上问卷以及专门针对登记选民和疑似选民的问卷。在看民调的时候应该注意哪些标准？

歌德斯泰恩：我本人对特定的调查方法和民调机构有偏爱。不过我想，要求只是出于兴趣关注这些事的人深入研究有点不现实。因此还是应该着重看平均值和整体结果。共和党人当然支持特朗普，民主党人支持克林顿，因此重要的是问卷针对的人群，整体上应该来自中间，即那些还在犹豫不定的选民。所以我特别注意那些对两个候选人都不满意的中间选民的动态，我也建议所有关注美国政治的人都这样做。

王声宏：如果有足够的全国范围的民调，足够显示出一个中间值，就可以反映出迄今为止竞争的情况。更好的是来自各州的民调的总结。通过普林斯顿选举联盟（Princeton Election Consortium），我们提供各州民调的概况，以及其对选举人团的影响，可以说是眼下竞选的晴雨表。这是最透明的当前选情反映。

德国之声：只有少数人预见到了英国脱欧公投的结果和特朗普能当选回共和党统候选人。对美国总统大选的民调有多大的准确性？或者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做好准备，在11月份接受一个大意外？

歌德斯泰恩：确实有过一些很失败的民调。比如苏格兰独立公投、以色列的选举、希腊公投，这些投票前的民调中间值与实际结果都出入很大。但对特朗普初选结果的民调并没有错。问题并不是民调本身，而是人们不相信民调。

具有讽刺意义的是，在目前这样一个作民调难度超前的年代，民调的数量也是空前的。民调"出错"的一个可能原因是，错误估计了谁会去投票。一个更常见的原因是，错误估计了选民的构成。这一次选举的一个关键问题是，为了阻止特朗普当选，年轻人和黑人会不会去投票。他们如果去投票，肯定不是为了支持克林顿。

王声宏：您的问题提得不对。英国脱欧公投前的民调显示双方差距微弱。认为公投本应得出另一种结果的人，他们想错了。民调没有错，民调也显示了特朗普会获得竞选提名。鉴于目前的证据，我认为今年11月的民调也会正确显示选情。

肯·歌德斯泰恩（Ken Goldstein），旧金山大学政治学教授。他还是美国广播公司（ABC）的选举报道顾问，自1988年以来关注美国的历次大选。

王声宏（Sam Wang），普林斯顿大学神经科学暨分子生物学教授。他主办的普林斯顿选举联盟 （Princeton Election Consortium）是一个专门对选举民调进行整合分析的网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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