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未未：發課稅案是被製造的假案

（德國之聲）上周五（5月16日），由丹麥導演安德烈亞斯•約翰森（Andreas Johnsen）拍攝的《艾未未發課案》紀錄片，在美國紐約國際金融中心（IFC）開始為期一周的商業放映。這是繼2012年1月美國導演愛莉森‧克萊曼（Alison Klayman）拍攝完成並展映的紀錄片《艾未未：從未抱歉》之後，又一部以艾未未為主題的紀錄片。與此前不同的是，《艾未未發課案》一片集中再現艾未未在2011年被羈押81天、發課稅案，警方對艾未未全面監控、艾未未則以藝術的方式抗爭的過程，該片已被丹麥影評協會提名2014年最佳紀錄片。

約翰森拍攝該片，起於2009年，他以學習料理為由進入中國，獲悉艾未未在2008年"5.12地震"時所做的事情後，他決定拍攝艾未未。經過反復請求後終獲艾未未的首肯，在此後的3多年多時間裡，約翰森住進艾未未的家中，得以近距離的紀錄了艾未未的生活、創作、獲釋後的艾未未依然受到警方嚴密監控、艾未未稅案過程中網友對艾未未的聲援等。全片素材長達3400多個小時，最終剪輯成90分鐘的紀錄片。

2011年4月3日，艾未未在北京首都國際機場被警方帶走，經過81天的秘密羈押後被"取保候審"回到家中，在他失蹤期間，引發國際社會強烈抗議。在該片2分鐘多的宣傳片花中，以2011年6月22日，長滿胡須、身形消瘦的艾未未被釋放回家的場景開始，艾未未回顧了他在被羈押過程中無法入睡、記憶力變差、無法告知家人等痛苦經歷。他告知母親，警方羈押他的真正原因是因他在網路上的言論和對茉莉花革命的支持。

其後監視居住中的艾未未遭遇"發課稅案"，稅務部門向他開出一張1522萬元稅務罰單，10天內，有3萬名網友"借錢"900餘萬元給艾未未，在紀錄片中，艾未未在身上貼滿百元鈔票折起的紙飛機，在拍攝時做起飛狀，他早前在接受德國之聲採訪時曾表示，網友在"發課稅案"中對他的聲援"像一個神話"；艾未未還在片中表示："發課稅案是一個真實的案件，但是是假的，是被製造出來的。"

"監控生活被以藝術的形式還原"

艾未未被釋放回家後，他的家門外電線桿等處被安裝了十幾個用以監控他的攝影頭，還有近距離跟蹤和監視的國保，警方以這樣的方式侵入到一個公民的生活中，艾未未說："我沒有絲毫的秘密。"

艾未未以他自己的方式回敬和抗爭著警方的監控：2012年4月3日，艾未未在家中架設4個網路攝影頭，在網路上全程公開他的工作和生活，紀錄片中，艾未未無數網友的注視中安然入夢。他也希望籍此敦促警方能展現透明度。

紀錄片中還顯示，艾未未與團隊成員討論並創作還原其81天監禁生活的作品，他們製作了當時的囚室及床、衞生間，包括複製了24小時貼身監視的兩名警察等。艾未未休息、如廁、洗浴都要在警察的注視下完成。2013年5月，艾未未也將自己81天的監禁生活編成6首歌放入名為《神曲》的專輯裡公開在網路上。2013年5月底，艾未未的"囚室"裝置藝術在義大利威尼斯雙年展上代表德國館參展；2014年4月3日，艾未未被秘密羈押3周年紀念日之時，柏林的格羅皮尤斯展覽館舉辦迄今最大規模的艾未未藝術展，其中的展品既包括艾未未"監獄生活"； 艾未未在今年3月接受德國媒體《南德意志報》採訪時還表示，他希望於3月末到訪問德國的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能夠去參觀他的藝術展。

"艾未未還不能自由出國旅行"

艾未未的藝術展覽在柏林開幕前，德新社也對艾未未作了專訪，當問及他最中意的作品是哪件時，艾未未表示：最滿意的作品是自己不能參展的事實，他認為這本身就是一件藝術品，因為展現了一種真實的狀態："世界上有哪些展覽是藝術家本人不被獲準到場的呢？"他也向德新社坦言，依然未擺脫"被秘密羈押"的陰影"被監禁的日子充滿暴力，意味著被剝奪生存的權利，這會毀掉對我們來說重要的價值觀：安全、保護、溝通、理解等。"

艾未未的母親高瑛向德國之聲表示，艾未未的護照自2011年4月3日被沒收後，仍被當局扣押中，艾未未希望當局歸還護照，以便他能和作品一起出國旅行，也能夠自由返回中國，目前他不想流亡國外。柏林藝術學院院長施泰克（Klaus Staeck）在艾未未柏林藝術展前的一個記者招待會上表示，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三月底訪德時，希望總理梅克爾能就艾未未一事與中方交涉，在習近平訪德期間，德國總理梅克爾和總統高克在與習近平會晤時，都提及了中國人權問題。

作者：吳雨

責編：樂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