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跳轉至内容
  2. 跳轉至主選單
  3. 跳轉到更多DW網站
社會

澤林視點:中國彩虹

2019年6月2日

台灣實現了同性婚姻合法化。涉及平權,大陸中國則要落後好幾步。不過,德國之聲評論員Frank Sieren認為,這主要不是因為中國社會存在著對同性戀的敵視或羞愧心理。

https://p.dw.com/p/3JbKg
Taiwan gleichgeschlechtliche Ehe
圖片來源: Reuters/R. Siu

(德國之聲中文網)台灣街頭,彩虹旗飄飄:台灣在亞洲第一個使同性婚姻合法化。這樣,在法律上,同性婚姻和異性婚姻從此地位相等,例如,在賦稅和保險領域,或者,在涉及孩子撫養權的問題上。上周,首府台北,在報社記者的一片鎂光燈閃爍下,多對同性戀男子喜結連理。

BdTD Taiwan Taipeh Schwule feiern Gesetz für gleichgeschlechtliche Ehen
台灣的同性戀曾經無法完婚 現在他們可以了圖片來源: Reuters/Tyrone Siu

在相關問題上,台灣並非沒有爭議:保守人士和宗教團體曾一再試圖杯葛婚姻改革。還於去年11月,在一項公決中尚有700萬選民投票反對同性婚姻合法化。儘管如此:隨著同性婚姻合法化,作為對LGBT(男女同性戀、雙性戀、跨性戀者)最寬容的亞洲地區,台灣的地位更形突出。台灣的"克里斯托夫大街日"目前已是亞洲同類慶祝活動中最為盛大的。

"不道德"

在大陸中國,情況則大相徑庭。雖然,自1997年起,同性戀在這裡不再被官方視為犯罪;從2001年起,同性戀也不再列入官方的精神病名單上;已有同性戀約會應用軟體,大城市裡有眾多酒吧、電影節、咨詢組織及替LGBT辦事的律師,--然而,同性戀在社會上仍遠未被接受;不同於異性戀的任何他種類型的愛戀依舊被視為不正常,或者, 在最好的情況下,也只被認為是一種"階段"。心理咨詢師、以至醫學課本提供有關醫治同性戀的建議,--從盡快結婚到使用引起最激烈爭議的、被證明有害的"治療手段",不一而足。俗稱的"逆轉 "療法或電擊療法便屬於這些治療手段。根據聯合國的一項研究結果,在中國,95%的男女同性戀者不願公開。究其本因, 主要不是由於國家施壓,而更多地是因為社會的和家庭的壓力。

Frank Sieren *PROVISORISCH*
DW專欄作家澤林(Frank Sieren)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dpa/M. Tirl

大多數父母和祖父母認為,傳宗接代是後代的責任。這種期待更因實施了數十年的一胎政策而愈加強烈。由於宣講工作不利,對得愛滋病以及遭社會排斥的害怕心理也普遍存在。因為, 即使同性戀者不再受迫害,也缺少對當事人不受歧視的社會保護。為讓父母滿意,假意結成異性婚姻,這在中國絕非少見。

不過,尤其是自習近平6年前就任以來,政府的所作所為讓人得到這樣的印象,即:同性戀在中國不受待見。2016年,一家中國法院否決了一對同性戀人要求同性婚姻合法化的訴訟。同一年,在幾乎沒有正式解釋的情況下,當局出台了一項法律,禁止在電台、電影、電視和網路上表現所謂的"不正常性愛",強姦、亂倫和同性戀被等同視之。以某種方式涉及相關議題的脫口秀和網上連續劇均被禁止。這一審查的最新一個最著名犧牲品便是奧斯卡獲獎音樂片《波希米亞狂想曲》:有關女王歌手摩克瑞(Freddie Mercury)跌宕人生的這一音樂傳記片的中文版整整縮短了3分鐘。被剪掉的不僅是同性戀場面,而且還有透露出摩克瑞對男子情有獨鐘的對話。這更讓人大惑不解。中國每年只允許進口約34部外國影片,《波西米亞狂想曲》卻獲上映許可,曾頗讓某些人歡欣鼓舞,稱此是一種進步。其他人,例如,流亡柏林的LGBT影片製作人范坡坡則指出,鑑於做出這樣的審查,中方試圖表現出開放形象的努力並不成功。

婚姻作為社會平衡的保障

在今天的俄羅斯或文革時期的中國普遍存在的對同性戀的害羞或敵視並不是北京不願見到此類內容的原因。政府宣傳將傳統的家庭結構作為"社會主義核心價值",保障國家的穩定。

Gleichgeschlechtliche Ehe in Taiwan
台灣先走一步 中國大陸還遠嗎?圖片來源: AFP/Getty Images/S. Yeh

中國社會日益老齡化。雖然取消了一胎政策,新生嬰兒數量越來越少。與此同時,依舊沒有普遍的養老保險。所以,在這裡,兒女以及孫兒女也須共同承擔保障社會平衡的責任。還有:北京政府害怕可能質疑其權力要求的任何形式的批評,尤其是當它認為公民社會團體在其工作中傚法外國人時,便更其如此。禁止LGBT活動人士集會或逮捕他們,不是常態,但數年來一再發生。

在北京, 人們不認為,台灣的這一發展會對大陸產生大影響。國台辦發言人安峰山稱,"注意到了島內的報導",但強調,"大陸實行的是一男一女結為夫妻的婚姻制度。"鑑於北京視台灣為分離省份、並力求按自己的條件重新統一,訊息很清楚:這種平權最終也將只是一個階段而已。不過,來自中國社會的壓力卻有另一指向。

(本文作者20多年來生活在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