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华版）王珊娜等｜创新型人力资本对中国经济绿色转型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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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新型人力资本对中国经济绿色转型的影响
王珊娜 张勇 纪韶
► 刊期：《经济与管理研究》2022年第7期
► 作者简介：王珊娜，中国劳动关系学院经济管理学院讲师；张勇，中国劳动关系学院经济管理学院副教授；纪韶，中国劳动关系学院经济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内容提要
为检验创新型人力资本对绿色发展的非线性影响，本文利用2010—2018年省级面板数据，建立固定效应模型和面板门限模型，系统考察创新型人力资本的绿色溢出如何在产业结构变迁、异质性教育人力资本、绿色技术创新和市场化等变量的影响下产生复杂的变化。研究结果表明：（1）创新型人力资本、高级教育人力资本、绿色技术创新和市场化等对绿色转型具有显著、稳健的正向作用；（2）创新型人力资本的绿色转型溢出存在显著的门限效应，在经济社会发展复杂变量的不同水平下产生非线性的影响；（3）中国大部分地区如果能进一步提升高级教育人力资本和市场化水平，可以更好地发挥创新型人力资本的绿色溢出作用。本文的研究结论为中国经济绿色转型的市场化路线提供了支撑，同时也发出了过度追求产业结构服务化、忽视人力资本异质性、淡化产业和市场地区差异等可能影响绿色转型效率的警示。
关键词
创新型人力资本；异质性人力资本；绿色技术创新；绿色转型；产业结构变迁
一、研究背景如何稳妥有序、循序渐进地促进碳达峰和碳中和（“双碳”）目标实现是中国未来较长时期面临的系统挑战，同时也将推动中国能源产业、经济结构绿色转型和发展范式的全面改变。《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以下简称“十四五”规划纲要）强调了绿色转型在中国现代化建设全局中的战略地位，进一步阐释了加快发展方式绿色转型和激发人才创新活力，这为创新驱动发展、协同推进经济高质量发展和生态环境高水平保护指明了方向。经济绿色转型本质上是协同推进能源与产业结构转型升级，在能源清洁高效利用、减污降碳的基础上实现经济社会包容性发展。经济绿色转型离不开绿色技术创新的支撑，而培育和提升中国绿色核心技术竞争优势、完善国家核心技术创新体系、规避单纯绿色技术引进可能产生的锁定效应，又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人力资本的开发。只有确保充足的创新型人力资本推动绿色技术创新、推进低碳产业发展，才能实现良性的经济绿色转型。本文拟以2010—2018年中国省级面板数据为研究样本，采用双向固定效应模型和面板门限模型，系统考察创新型人力资本对能源效率提升和经济绿色转型的促进作用，以及结构红利、教育红利、技术红利和市场红利带来的非线性影响，并进一步分析不同地区门限通过的差异，以期为下一步创新型人力资本培养与经济绿色转型协同发展指明方向，为中国发展方式成功向绿色转型探寻人力资本视角的规律和路径。
二、创新之处
“十四五”规划纲要提出要“构建实体经济、科技创新、现代金融、人力资源协同发展的现代产业体系”“形成具有更强创新力、更高附加值、更安全可靠的产业链供应链”“建设清洁低碳、安全高效的能源体系”，并专辟一章针对“加快发展方式绿色转型”进行详细部署。对创新型人力资本的持续研究有助于对绿色转型问题的深度把握，但要将相关研究成果转化为真正推动绿色发展的制度和政策，需要从三个方面有所作为，而这也有望成为该领域研究的新热点。其一，现有研究主要是以受教育年限来衡量创新型人力资本，这与高端生产要素的界定还存在明显差距。在绿色发展研究领域，如何把更能激发绿色技术创新的因素纳入人力资本衡量范畴则具有更为突出的现实意义。其二，现有研究已经注意到创新型人力资本对绿色转型的关键作用，但大多局限于创新型人力资本的整体视角，而对其中的异质性问题关注不足，特别是关于教育人力资本内部结构对绿色转型影响的研究还比较少见。其三，现有研究侧重于考察单一变量与人力资本、绿色转型之间的关系，而绿色转型是发展方式的系统性变革，涉及更为复杂的系统变量，有关产业、技术、市场等关系的视角有待补充。本文将从以上三个方面做出改进，探究在产业结构变迁、异质性教育人力资本、绿色技术创新、市场化等社会经济发展重要变量的作用下，创新型人力资本对经济绿色转型的影响及其变化，并检验地区异质性，进一步拓展人力资本理论在中国经验层面的实际应用，为中国经济绿色转型战略的实施和区域性人才政策的制定提供参考。三、结论与政策启示
（一）主要结论
第一，产业结构变迁、异质性教育人力资本、绿色技术创新以及市场化水平对于中国各省份创新型人力资本的绿色转型作用存在显著的门限效应，即非线性影响。随着不同地区产业合理化水平和绿色技术创新水平跨越其门限值，创新型人力资本对能源效率提升和经济绿色转型的影响程度有所降低，即在初始阶段更能发挥创新型人力资本的结构红利和技术红利，赶超效应更为明显；异质性教育人力资本的作用比较特殊，创新型人力资本对绿色转型的教育红利呈现先减弱后增强的变化趋势；而市场化水平的深化，最终将会增强创新型人力资本对绿色转型的积极影响，扩大其市场红利的积累效应。
第二，中国各省份四个门限变量的通过情况有较大的差异。其中，跨越绿色技术创新门限的省份最多，其次是跨越产业合理化水平门限的省份，而跨越异质性教育人力资本和市场化水平门限的省份相对较少。基于促进创新型人力资本的能源效率溢出视角，这反映出中国各省份在绿色技术创新和产业结构变迁方面取得了一定进展，而在异质性教育人力资本和市场化程度方面还需进一步深化，尤其是吉林、宁夏、甘肃、青海等省份。
第三，四个门限变量对于能源效率提升和经济绿色转型的直接效应影响不同。教育红利、技术红利和市场红利对于能源效率提升和经济绿色转型具有直接的促进效应，结构红利对能源效率提升的直接效应并不明显。另外，对外直接投资、城镇化水平、环境保护力度都有助于积极提升能源效率；而政府规模对于绿色转型可能存在抑制作用。
（二）政策启示
一是充分发挥创新型人力资本的积极作用。一方面，要激发创新型人力资本技术创新的效应，通过治污技术和新能源技术等创新突破，推动能源效率提升、经济绿色低碳循环发展；另一方面，要扩大创新型人力资本的知识溢出和集体学习效应，提升公众的绿色理念和低碳意识，引导绿色消费、绿色生活。
二是按照“因地制宜、精准施策”的要求，统筹不同地区发展实际，合理制定减碳任务。在坚持全国通盘考量基础上，地区“双碳”目标实现应该有先后，根据本文的发现，西部地区需预留一定发展时间，与东部、中部地区实现梯度达峰。
三是应避免单纯提高产业高级化水平带来的惩罚效应，严控片面过度追求产业结构服务化蕴含的风险。要坚持把发展经济着力点放在实体经济上，更加注重不同地区产业结构合理化水平提升，更加注重先进制造业和现代服务业深度融合。
四是要进一步激发技术红利，加快绿色科技体制改革，创新对绿色技术的管理和激励方式。一方面，重视提高绿色技术创新的回报率，积极通过激发创新活力来促进成果转化应用；另一方面，重视公共绿色技术研发的引领作用，进一步完善绿色科技体制机制。
五是政策制定要尊重和把握绿色发展的市场规律，培育更有活力、创造力和竞争力的市场主体。发挥市场在绿色技术创新领域、技术路线选择及创新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全国碳排放权交易是利用市场机制推动低碳发展的一种重要手段，应逐步扩大碳市场覆盖行业范围，进一步丰富交易品种、交易方式和交易主体，提升碳排放交易市场的活跃度。
（全文刊发在《经济与管理研究》2022年第7期第79—96页。）往期回顾《经济与管理研究》2022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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