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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克訪華:艱難的平衡

雨涵/葉宣(德新社)2016年3月19日

德國總統高克周日開始對中國進行訪問。北京顯然知道即將迎來的是怎樣的一位客人:在中國,高克以出言坦率而著稱。維權人士寄希望於他為人權問題發聲。然而,這位總統在訪華期間究竟能夠走多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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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utschland China Xi Jinping bei Joachim Gauck in Berlin
2014年3月,高克攜女友沙烏地在柏林美景宮接待習近平及夫人彭麗媛圖片來源: Reuters

(德國之聲中文網)對於高克來說,這是他擔任德國聯邦總統四年來最艱難的出訪之一。作為堅定的反共產主義者和曾經的民主德國民權人士,高克從周日開始對中國的訪問。而在蘇聯統治結束25年之後,那裡仍然是共產黨的天下。

在訪問開始之前,雙方都存在著一定的緊張情緒。高克必須尋找一個微妙的平衡,既不能危害德中合作關係,又要忠於自己的信念和生平事跡。在2014年3月,高克與當時剛剛上任不久的中國國家主席、中共總書記習近平在柏林的美景宮(Schloss Bellevue)進行了第一次會面,當時就提出了人權問題。習近平當時來了個見招拆招、借力打力,轉而邀請高克自己到中國來看一看,然後自己做出評判。

兩年之後,這一邀約終於要兌現了。為了創造良好的氣氛,中國方面滿足了高克的各種願望。除了國家領導人、中共黨校高層之外,他還將會見藝術家、作家,以及來自基督教、猶太教、伊斯蘭教的代表,以及非政府組織人士。他將會走訪首都北京、經濟大都會上海還有古都西安。

高克訪問中國所處的時期,被柏林墨卡托中國研究中心(MERICS)的專家稱作"新的對內強硬政策"階段。這其中包括系統性打壓人權人士、律師、部落格作者,甚至連外國駐華組織也不能倖免。根據目前從高克身邊消息人士那裡得到的消息看,這位聯邦總統將會在訪問期間提及人權問題以及環境問題。

中國方面應該已經預料到了這一點:國家媒體將高克描述為"勇敢而坦率"的"仗義執言者"。在百度百科關於高克的個人詞條中,有著詳細的生平介紹,甚至還包括他早年在前東德的民運生涯以及擔任牧師的經歷。

Joachim Gauck im Jahr 1989
「先自由、再統一」:1989年秋天在羅斯托克集會活動上演講的高克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dpa/S. Wittenburg

而平時一向對人權人士毫不客氣的《環球時報》也報導稱,高克曾經領導過和平的抗議活動,促使柏林牆倒塌,"他在德國享有很高的聲望"。

由於高克的個人經歷使得像莫少平這樣的中國維權律師對這位德國總統的訪華寄予很大希望。"他自身經歷過威權統治和民主政治",莫少平指出,他希望高克能夠在北京明確地提出對大批異議人士和律師被捕被監禁的關切。"發聲總比沉默要強",他說。

德國人權組織支援受迫害族群協會(GfbV)周五發表了一封致高克的公開信,信中指出中國有2000座教堂的十字架被強行拆除,"基督教徒在中國的宗教信仰自由是面臨嚴重威脅的。"此外,信仰伊斯蘭教的維吾爾族群以及信奉藏傳佛教的藏族人的信仰自由也受到嚴重損害。據該協會稱,2015年中國有超過700名維權人士至少被肆意關押了五天以上。這封公開信還寫道:"中國共產黨已經向公民社會宣戰,並且對其進行毫不留情的攻擊。作為法治國家精神的支持捍衛者,德國總統不能對這些問題避而不談。"

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高克此行受到各界的廣泛關注。而且不可避免的,人們也把他在此次訪問之後的個人政治前途問題與之聯繫在一起:因為到2017年2月他的五年總統任期就要結束,屆時已經77歲高齡的他還會爭取連任嗎?最起碼當年推選他登上這個國家元首職位的聯盟黨、社民黨和綠黨是支持的。但是高克本人還在猶豫。不過,在訪華期間,這一問題的答案應該還不會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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