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茲別克斯坦大選在即 反對派無從尋覓
2004年12月22日獨立13年之後,烏茲別克斯坦在地理上位於5個中亞地區前獨聯體國家的中心。它既不像鄰國土庫曼斯坦那樣在暴君尼亞索夫統治下實行獨裁體制,也不像哈薩克斯坦那樣經濟發展充滿希望。前蘇聯時代就已經身居要職的專制統治者總統卡裡莫夫對必要的改革一拖再拖。位於塔什干的德國經濟界俱樂部主席托斯滕斯.埃德曼說:「不久前一位來自紡織業的熟人告訴我,為了獲得器材進口許可人們需要得到7至8個不同政府部門的批准,而為了得到批准平均需要6至8個月的時間。」
國家仍舊通過五花八門的政令對企業進行干預,這阻止了經濟的自由發展。其中之一是烏茲別克斯坦的海關控制。國外汽車製造商中只有韓國大宇集團成功地在烏茲別克斯坦建立了一座針對俄羅斯和中亞市場的組裝廠。埃德曼說: 「關稅奇高,一輛普通小轎車的進口關稅以及註册費等高達車價的90%至130%。」
烏茲別克斯坦國土面積相當於瑞典,烏茲別克人和其他大約100個少數民族完全有理由對生活水準不斷下降表示不滿。曾經從政、而現在只能搞地下活動的記者巴赫裡耶夫說:「對我們來說,購物的最好時機總是在上一年。」巴赫裡耶夫在他的「關於言論自由的演說」一書中寫道:過去70年,單一的意識形態在烏茲別克斯坦一統天下,可汗時代和宮廷詩人的刻板模式已經深入我們的血液,而民主的傳統則在獨立之後的最初幾年被葬送。巴赫裡耶夫指的是前蘇聯解體、烏茲別克斯坦共和國成立之後短暫的開放階段。
德國艾德諾基金會烏茲別克斯坦辦事處首位負責人沃爾夫岡.施萊伯爾自1994年起生活在那裡,沒有哪位外國人比他更瞭解烏茲別克斯坦。今天施萊伯爾擔任多個國際組織間的協調員,他說:「民眾是最大的潛在力量,烏茲別克斯坦人的熱情好客和親切友好一再感染每一位外來的人。」烏茲別克斯坦人本該獲得更多,而不僅是每月30美元的收入。在首都塔什干生活每人每月大約需要200美元。但是人們還是生存了下來,至少城市裡的人沒有挨餓,這得益於家庭和部族的力量,也得益於運轉良好的影子經濟,這種經濟的表現形式是無處不在的賄賂和腐敗。而有的人則離開烏茲別克斯坦,移民到哈薩克斯坦、俄羅斯、歐洲或美國。
大多數俄羅斯裔的烏茲別克斯坦人都已經離開了,即使不是所有的人。90年代初,當烏茲別克斯坦一切都亂了套的時候,許多俄羅斯人自發流亡國外或者乾脆逃跑,但施萊伯爾發現:「他們中的許多人又回來了,因為這裡不同的部族間和睦相處。普丁和卡裡莫夫之間達成良好默契,塔什幹甚至有一所俄語大學。這些都表明,人們在這裡不是自我封閉,也不自認為高人一等。」
雖然如此,如果在目前已構成人口多數的青年人當中有60%至70%的人失業,並且因此看不到自己在國內有什麼前途,那麼國家還有什麼可值得驕傲的呢?施萊伯爾認為這頗具諷刺意味:「人們雖然受到剝削,但是卻沉默不語。」例如中小學生和大學生,他們每年定期有好幾個月被派去摘棉花。只有最小的學生不久前在國際社會壓力下被免除這項勞役。勞動地點離家30至40公里,學生們從早上6點幹到晚上6點,除午飯外還能得到一點最低薪水,但許多情況下學生們什麼報酬也得不到。
未來可能還會出現一件新鮮事,而且這件事表面上看起來非常時髦,那就是無現金交易。2005年1月1日起,烏茲別克斯坦全國都要實行這種無現金交易,所有的錢都將被直接匯往帳戶上,企業職工只能通過一張塑料卡來提取這些錢。這就要求人們必須找到一台能夠工作的銀行自動取款機,或者在為數不多的接受銀行卡的超市裡購物。普通烏茲別克斯坦家庭不在超市裡購買生活用品。這裡的購物方式非常傳統,人們都是到集市上去購物,那裡的東西品種也多。但是集市上目前並不具備用塑料卡購買馬鈴薯、番茄和黃瓜的技術條件。
銀行卡的實施與中央銀行限制貨幣供應量的政策有關。而這種限制不僅侷限於貨幣供應,而是涉及到幾乎所有領域:壓制政治異己分子已成為家常便飯,議會體制不過是塊遮羞布。而僵化的訊息政策則不允許媒體對無所不在的腐敗現象、日益惡化的生態狀況、以及不斷增加的失業率進行報導。警方和軍方將首都嚴格控制於股掌之中。近來,烏茲別克斯坦境內的國際組織也受到壓力,施萊伯爾說:「新頒布的政黨法禁止各黨派接受外國機構的財政援助。而最大的錯誤則在於:這些政黨百分之百由國家權力機構資助。用德國人的話說就是:吃誰的麵包,就替誰唱歌。」
國家對其它前蘇聯加盟共和國發生的民主運動取得的成果感到恐懼。一年前,美國金融巨頭索羅斯的「公開社會基金」對喬治亞推翻謝瓦爾德納澤的統治產生了決定性影響。當索羅斯的基金到處傳播,準備在烏茲別克斯坦註册時,遭到了禁止。更另卡裡莫夫擔心的是伊斯蘭解放黨,這一極端組織要對本年度多起針對國家機構以及美國和以色列外交代表處的自殺性襲擊事件負責,襲擊事件造成數十人喪生。誰要是手持伊斯蘭解放黨的傳單被抓獲,那他肯定會被立刻投入監獄。一方面這雖然可以理解,但另一方面卻令人產生疑問:這麼做會產生什麼後果?這麼做的年輕人只是為了獲得幾個美元──而那些想把年輕人引上邪道的人有錢。現在,他突然變成了罪犯,整個家族也受到連累。因此,這麼做的後果完全事與願違。恐怖主義和原教旨主義的威脅沒有減少,相反,更多的人被迫成了追隨者。施萊伯爾認為,一般來說烏茲別克人並不傾向於嚴肅主義。原教旨主義的威脅遠不像媒體經常描述的那樣嚴重。
通過周日的選舉,地方勢力應該得到加強,新成立的參議院的議員是由各州派遣的。另外一件新鮮事是,議會將只由職業政治家組成,但僅此一項並不能使烏茲別克斯坦成為民主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