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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為何不想有新的《中導條約》

David Ehl
2019年2月5日

作為美俄之間一項重要的裁軍協定,《中導條約》已經確認失效。如今,多方把目光轉向了從未加入過該項協定的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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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na Kurzstreckenrakete DF-16
中國的東風-16導彈在2015年9月的閱兵式上亮相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dpa/G. Jinfh

(德國之聲中文網)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句古話適用於很多場景,但是這次美俄雙方退出中島條約,中國卻高興不起來。中國外交部在一次發言中說,這是一個"令人遺憾的"行為。"中方反對美退約行為,敦促美俄雙方通過建設性對話,妥善解決分歧。"而中國其實想自己安坐一旁,拒絕把條約多邊化,即讓中國也受到軍備限制。美國總統川普正有此意,但是協商似乎不太可能。

不受《中導條約》約束 中國大力發展軍備

在《中導條約》中,美俄雙方承諾 雙方全部銷毀、且不得生產或試驗新的射程介於500-5500公里之間的陸基彈道導彈。然而在過去 3 0年中,中國卻大大發展了此類武器。區域安全架構在很大程度上是建立在這些導彈的基礎上的。美國國防部估計,僅中國人民解放軍就擁有約 1000至2000枚射程可達1000公里的短程導彈--這些導彈佔了中國導彈的大部分,本應屬於《中導條約》的限制范疇。

科學與政治基金會 (SWP) 的裡希特 (Wolfgang Richter) 表示:"這些導彈在東海和南海上空起到了保護傘的作用,以抵禦美國的艦隊航母","美國則為日本、韓國或台灣等國家提供保障。"

中之砒霜,美之蜜糖

在該區域很容易看出,為什麼中國沒有興趣加入中導條約。"這將意味著中國將不得不裁減大量導彈。美國則根本不需要放棄任何東西,因為它依賴海上和空中武器",裡希特對德國之聲表示。《中導條約》的特殊之處在於,它與《不擴散核武器條約》形成鮮明對比,它完全禁止導彈。如果美俄試圖與中國談判,締結新條約,中國可能會要求上限,即所謂的封頂,它是大於零的。裡希特說:"這將意味著俄羅斯也會要求一個上限,可以被允許部署導彈,這對歐洲來說是個壞消息。"

US-Flugzeugträger USS Carl Vinson auf Südchinesischem Meer
美國的卡爾文森號航母圖片來源: Getty Images/AFP/L. Pham

漢堡大學和平研究與安全政策研究所的庫恩(Ulrich Kühn)也認為,目前根本沒有任何激勵中國加入《中導條約》後續協議以及銷毀其所有指定射程導彈的理由。庫恩對德國之聲表示:"這表明,他們若是有可能在某個時候達成一項條約,這個條約將不再是一項 '零 '條約,也就是說,並非解除所有中程導彈, 而只在某一限額內裁軍"。

中程導彈今天還能決定戰爭勝負嗎?

1987年《中導條約》簽訂時,中程導彈在冷戰的兩極衝突中曾扮演極為特殊的角色:有了這些導彈,雙方都可以攻擊對方的盟友,但兩個超級大國本身卻在射程之外。如今,兩國也因為禁令而研製了其它從潛艇或飛機上發射的導彈和巡航導彈,更不用說無人機了。與整個海上或空中武器相比,《中導條約》所限制的地面武器的軍事附加值 "微不足道"。但某些情況下這些導彈成本較低,放置正確的話,反應也可以更快,SWP安全專家裡希特如是說道。

"因此,人們不應該誤認為這個條約不再那麼有價值",裡希特對德國之聲說。這個條約依然有很高的政治意義。它畢竟禁止了整整一個類別的運載武器,現在若是又允許其擁有, 當然是完全錯誤的。"

裝備升級:重質不重量

不過,《中導條約》即將失效:美國宣佈退出,俄羅斯也隨即宣佈該條約在6個月的退約期限結束之後的八月最終失效。從漢堡和平研究員庫恩的角度來看,這兩個國家,無論是在西方還是在東方,都不再對這一條約有任何真正的興趣:"俄羅斯感受到北約的威脅,也感受到了中國不斷增長的軍事能力的威脅--即使它沒有正式這樣說。"

儘管目前從數量上,還和當初冷戰時期的數萬枚彈頭相差甚遠, 但是庫恩擔心出現新的軍備競賽。"我們將看到一場高品質的軍備競賽。這種情況已經發展了好幾年,"庫恩說,"這意味著更好的裝備、更快的武器和導彈系統,當然也會導致危機穩定性的降低。"

出路在何方?

《中導條約》結束後,,曾經的兩大超級大國之間只剩下一項重要條約:《新削減戰略武器條約》(New START)。該條約規定,兩國限制其大規模毀滅性戰略武器的數量。然而,這份條約將於2021年結束, 而且自俄羅斯被控干涉2016年大選以來,美國對俄羅斯的信任程度大幅下降。庫恩擔心延長條約的前景會 "非常糟糕"。

Russland Mittelstreckenrakete SSC-8
9M729導彈,被美國視為是俄羅斯違反中導條約的證據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dpa/P. Golovkin

"我們近年來看到,這些對克服冷戰至關重要的條約,正在面臨土崩瓦解的威脅",SWP專家裡希特說。"倘若如此, 2021年,我們可能又會重回20世紀60年代的情景, 沒有任何對核武器具有法律約束力的限制。"

所謂的 "防止彈道導彈擴散海牙行為準則" 自2002年以來一直存在。這只是一項政治協議, 不具有法律約束力。在該協議中,共有139個國家希望遏制某些導彈的擴散,並規定相互保持透明。然而,中國和印度等關鍵國家卻不在其列--這份準則只涉及彈道導彈,即那些只在發射階段提供動力, 後段通過拋物線軌道命中目標的導彈。許多中程和幾乎所有的遠程導彈都是這樣工作的。裡希特說:"如果有可能在這一領域加強管控,無疑是件好事, 也就是制定較有約束力的透明化規則,同時把巡航導彈也囊括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