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教培」模式被引入西藏？

（德國之聲中文網）路透社報導稱，中國正在西藏農村擴大帶有監控和強制灌輸性質的勞動就業計劃，並將勞動力輸出到其它地區和省份。記者在一份來自美國的研究報告的基礎上，查閱了大量官方媒體報導、政府文件、採購申報等公開訊息。

西藏自治區政府今年8月在其官網上發布的一則通告稱，在"農牧民培訓和轉移就業行動方案"的框架下，2020年1到7月有超過50萬人接受了培訓。這佔到西藏人口的15%。其中5萬人已到西藏其它地方就業，數千人被送往其它省份務工，不少人在紡織、建築和農業等低收入領域工作。

設址華盛頓的智庫詹姆斯敦基金會（Jamestown Foundation）本周發布了一份題為"新疆的軍事化職業培訓制度來到西藏"的調查報告，作者是曾披露新疆再教育營狀況引發國際關注的德國研究者鄭國恩（Adrian Zenz）。他認為，西藏的所謂職業培訓是"強迫性的將農牧業生活方式轉變為產業勞工"。他對路透社表示："在我看來，這幾乎是自文革以來對西藏傳統生活方式最顯著、最有針對性的打擊。"

路透社記者核實了鄭國恩引述的數據，並蒐集了與此相關的公開訊息，包括超過100則官方媒體報導、西藏政府公開文件以及2016到2020年間的採購申報目錄。

中國外交部在答覆路透社詢問時，否認西藏存在強制勞工，表示"我們希望國際社會能分清是非，尊重事實，不要被謊言愚弄"。

「跨地區轉移就業」

路透社報導指出，將"農村剩餘勞動力"吸收到工業領域，是中國發展經濟和脫貧政策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但人權組織表示，在西藏和新疆這樣的少數民族地區，這樣的轉化項目包含強烈的意識形態灌輸成分，而政府下達配額指標和軍事化管理的做法表明，這項措施帶有強制性。

報導稱，所謂"轉移就業"和"軍旅式培訓"在西藏並非近年來首見。但如此大的規模，同時下達向外省轉移勞動力的具體指標，則還是第一次。

當地政府文件顯示，落實措施的一個重要手段是，派官員幹部到鄉村收集勞動力的資料訊息，並組織教育活動，旨在加強民眾對國家和政府的忠誠。根據2018年中國國家統計局公佈的數字，西藏70%的居民屬於"農村人口"。

西藏自治區和地一級的多份政策文件顯示，到職業培訓中心受訓的學員要接受政治思想教育和軍旅式培訓，後者包括穿制服、進行軍事操練等。

自2016年以來，培訓設施的新建和擴建步伐加快。衛星圖片和官方文件顯示，西藏自治區境內不同地區有十餘處這樣的設施，有一些新建工程就在原有設施內部或附近。

一些地、縣級的政策文件中，突出為某些特定項目或企業培訓工人的模式，稱為"訂單定向式"培訓、"以需定培"。據西藏官方媒體報導，2020年勞務輸出的一部分到青海和四川參加了建築工程項目。

路透社查閱的官方文件顯示，2020年西藏地縣級政府向地方下達了勞務輸出，包括向外省輸出的指標。例如拉薩市計劃向外省輸出1000人，日喀則地區1400人，山南地區800人。

中國十餘個省份都有來自西藏的勞工。鄭國恩的報告指出，官方文件中對西藏勞務輸出管理的用語，和新疆所使用的是一樣的：包括"統一對接、統一組織、統一管理、統一輸送"。這些勞工被"團組式"送往工作地點，住在集體宿舍，與外界少有接觸，並處於監控之下。

葉宣（據路透社、jamestown.org 綜合報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