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不是旅遊:國際學生苦等德國簽證預約
2020年10月24日(德國之聲中文網)凌晨1點,鬧鐘響了。瓦倫蒂娜(Valentina Sanchez)趕緊起床,也許還有時間快速地沖一杯咖啡,擺好筆記型電腦。然後,這位24歲的學生開始上今天的第一堂課。
她的同學坐在柏林應用科學大學的教室裡,當地時間是上午9點半。但瓦倫蒂娜被困在墨西哥普埃布拉的家中,她只能通過Zoom上課。
在世界的另一端,魯茲貝(Roozbeh Irandoost)正在為另外的問題掙扎。在伊朗北部薩裡的臥室裡,他正在參加德勒斯登理工大學的課堂學習。
時差問題不大——只比德國早1個半小時——但是伊朗糟糕的網路連接以及Zoom和YouTube等網站被屏蔽,讓魯茲貝上課變得十分困難。
最終,瓦倫蒂娜和魯茲貝遇到了同樣的問題:他們都無法在德國大使館預約面試,獲得學生簽證,也無法知道什麼時候恢復預約。
國際學生面臨的巨大壓力
他們不是例外。墨西哥和伊朗的數百名申請碩士學業的學生都面臨同樣的情況。
3月,當新冠疫情爆發之後,德國大使館幾乎停止了所有的簽證預約。7個月後,在墨西哥城和德黑蘭,碩士申請生的簽證預約仍未重啟。
"我們每天都在嘗試聯繫大使館,"瓦倫蒂娜在電話中對德國之聲說,"但大多數情況下,我們沒有得到任何答覆;如果得到答覆,那也是他們無法告知什麼時候恢復預約。"
她說,"不確定性和焦慮是最糟糕的感覺。你只好不停地寫信,希望他們能盡快給你一個答覆。"
魯茲貝也在電話中對德國之聲說,"(在伊朗)我加入了幾個社群網站群,群友中沒有一個人得到簽證預約。我們明白疫情是個大問題,但我們可以出示核酸檢測陰性證明,戴上口罩和面罩。」他說,"我們面臨這麼大的壓力,卻得不到任何消息。"
#教育不是旅遊:呼籲與回應
一個月前,伊朗和墨西哥學生們找到了知己。其他數百名來自奈及利亞、印度、哥倫比亞、孟加拉國和土耳其的碩士申請生,也拿到了德國大學的錄取通知書,也不能獲得簽證。
他們通過網路聯合起來,使用話題標籤「#教育不是旅遊(#EducationIsNotTourism)」,對德國大使館和大使、德國外交部和外交部長馬斯(Heiko Maas)進行訊息轟炸,敦促他們提供簽證預約的明確指令。
在有些地方,這一招見效了——德國大使館回應學生們的請求,開始尋找解決辦法。德國駐印度大使在社群網站上發布了一段影片,問候學生並向他們介紹了使館的新措施。
然而,在墨西哥和伊朗的學生們聲稱,儘管他們發了大量的推特和電子郵件,但是要麼只有零星的回復,要麼石沉大海。
"我在7月份收到了大學錄取通知書,立即嘗試預約,但是沒有得到任何回復,"德黑蘭27歲的邁赫蘭(Mehran Mirmiri)說。他希望能到海德堡學習音樂療法。
他說,"迄今為止,我已經寫了15封電子郵件,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我不知道為什麼這麼難。"
為了求學,他們付出了代價
簽證受阻給學生們帶來很多麻煩。許多人為了負笈德國,放棄了他們原來的工作。他們被要求提交1萬歐元的銀行存款證明,這些錢就一直被凍結在那裡了。
此外,為了證明有足夠的英語能力參加國際課程,他們還要提供語言考試證書。這些考試都耗資不菲,但是他們眼睜睜地看著證書快要過期了。
"對我和我的父母來說,支付這些費用真的很不容易,"瓦倫蒂娜說,"當你花了那麼多錢,計劃卻被打亂,真是太難了。"
伊朗的情況可以說是更糟糕。貨幣在貶值,這使得留學歐洲的費用逐月增加。男性學生在拿到學士學位後只有6個月的時間可以安排出國,否則就要開始為期兩年的兵役。
"這6個月我只剩下兩個月了,然後就必須參軍了。"邁赫蘭說。"為了讀書,我賣掉了我的房子。這裡的經濟有些動蕩。"他說,"壓力太大了。我需要告訴軍方發生了什麼。"
德國大使館是否照章辦事?
這些學生們感覺德國大使館並沒有照章辦事。德國教育部長卡爾利澤克(Anja Karliczek )在8月發表的一份聲明中說:"外國學生如果能夠證明他們的學習不能完全在國外進行,例如必須出席課堂,可以進入德國完成學業"。
比較讓傷害更嚴重:其他遭受疫情重創的國家,如美國和巴西,都沒有關閉碩士生的簽證預約。
德國外交部在回復德國之聲提問的電子郵件中說:"在目前的局勢下,是否以及何時能夠申請或發放簽證,取決於當地具體情況。"
這封郵件說,"自春天疫情爆發之後,為了保護使領館工作人員和遊客安全,墨西哥和伊朗使領館的工作效力已經大幅降低。"
郵件中還說,外交部正在努力確保學生獲得簽證,並稱今年第三季度已經在墨西哥城和德黑蘭共發放了310份學術簽證。不過,這個數字並不只是屬於碩士申請學生。
困在墨西哥普埃布拉家中的瓦倫蒂娜希望自己很快能夠躋身其中。"我選擇留學柏林,是因為我想為改變世界略盡綿薄。"她說,"我希望德國政府能夠體察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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