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民族」的球迷到底危不危險?
2018年6月2日(德國之聲中文網)俄羅斯世界盃開始之前,許多西方人都在問,俄羅斯本土和國外前往當地的球迷會有怎樣的經歷?2010年12月,國際足球總會宣佈本屆世界盃主辦權交給俄羅斯。一位球迷運動參與者對德國之聲表示,從那時開始,政府方面就對球迷施加壓力。這位球迷是即時通訊軟體Telegram上一個名為"我本應該待在家裡"球迷群組的創辦者,網名Vlad MDS。
2016年法國歐錦賽期間,俄羅斯與英格蘭球迷在馬賽市中心爆發大規模暴力衝突,俄羅斯政府隨即停止與球迷之間的對話。這一任務此後便由安全部門全權負責,全俄球迷協會的負責人施普利金(Aleksandr Schprygin)對德國之聲表示。而在當年的1月底,俄超聯賽"莫斯科德比"-莫斯科斯巴達和中央陸軍俱樂部隊之間-比賽期間,200多名球迷大打出手,俄羅斯司法機構首次對這類事件展開刑事調查。在此之前,對這樣的事件往往只是罰款了事。
從市區到市郊
俄羅斯球迷中狂熱極端派別興起於上世紀70年代。蘇聯解體後,其發展勢頭更為猛烈。1990年代末,足球流氓之間的暴力打鬥主要發生在中心城區,參與者一般有數百人。"2000年之後,俄羅斯的球迷運動達到高潮",施普利金回憶道。而差不多就在同一時間,反極端主義部門開始對付球迷。
Vlad MDS则强调,克裡姆林宮當時也有其他目的。"官方希望培養一些球迷團體對於球隊的的忠誠度,並用來實現自己的意圖。"俄羅斯記者塞加爾(Michail Sygar)在其著作《都是克裡姆林宮的人》中提到,2005年,時任總統辦公廳副主任蘇爾科夫(Wladislaw Surkow)策劃组建了亲克裡姆林宮的球迷組織"我們"(Naschi)。
2000年代後半期,為了逃離安全部門的視線,這些球迷開始撤退到市郊荒僻地區。參加暴力衝突的人數也越來越少,通常雙方都只有10到30人。各個球迷組織也在那個時候開始逐漸出現,其中包括全俄球迷協會。"當時體育部長與我們保持密切聯繫,全俄球迷協議也加入了俄羅斯足協。普丁兩次接見我们,國際足球總會和歐足聯的主席也見過我們。我還是2018年世界盃莫斯科組委會的成員之一",施普利金強調。不過,此後情況劇變。
籌備2018年世界盃
按照施普利金的說法,2016年夏季的馬賽事件是一個轉折點。"那些球迷在法國做的事情被怪到全俄球迷協會的頭上,我們也被趕出了俄羅斯足協",施普利金表示。他的組織此後停止運作。馬賽事件後,打擊極端主義機構和聯邦安全局經常與各球迷運動的領導人進行會晤,防患於未然。
如果有人在球場內外做出違規行為,就會遭到搜索、關押、審問,甚至受到刑事起訴。"這是世界盃之前的預防性措施",Vlad MDS表示。他認為,極端球迷中間有安全部門的"臥底"。在官方的壓力之下,"許多球迷脫離組織"。很多地方性球迷團體暫時停止活動。Vlad MDS估計,這些組織可能認為"世界盃之後官方的警惕性會有所減少"。
去國外成為"不在場證據"
德國之聲的採訪對像一直認為,世界盃期間不會發生嚴重的球迷衝突事件。"只要有足球、體育、激情和人群的地方,都可能發生零星的衝突",施普利金表示。不過在目前的安全措施之下,不可能爆發類似馬賽那樣大規模毆斗。"俄羅斯警方不會像馬賽警察那樣袖手旁觀毆斗發生。他們會組織大規模人群聚攏,"施普利金表示。
許多俄羅斯球迷組織負責人可能會在世界盃期間前往國外。"許多俄羅斯球迷都被勸告說,世界盃期間到國外去渡假。這樣一旦發生衝突,他就有不在場證明,"Vlad MDS說。
不過俄羅斯球迷近年來在歐洲的形象日益惡劣,卻恰恰與一種流行趨勢有關。用施普利金的話來說,就是"到歐洲去,在那裡打"。他表示,許多球迷認為在歐洲其他國家鬧事的時候可以混入人群,不為人所察覺。Vlad MDS也表示,許多人感覺在歐洲其他國家能"相對容易免受懲處","這些球迷現在可能覺得,在寧靜和平的歐洲打架,比面對俄羅斯的現實狀況更為舒服。因為在這裡誰都知道,如果發生類似事件,會面對怎樣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