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融入史(16):德國好人
2019年3月8日(德國之聲中文網)弗勞克和哈內斯這一對年輕人來自曼海姆。哈內斯在當地大學讀企業管理,弗勞克是藥店店員。飛機上,他們坐我前排。他們聽到了我和那位東德好心人的對話,得知我隻身一人來德國,主動表示願意陪我一起乘過境大巴前往西柏林,之後再與我一起乘一段火車。他們將在漢諾威轉車,我則可以直達科隆。此時我真慶幸我沒有選中馬格德堡或者凱瑟斯勞滕大學。
在東柏林舍內費爾德機場因行李被人誤拿而耽擱了整整一個小時之後,在過境大巴等候廳裡發現弗勞克和哈內斯的時候,我心裡一陣輕鬆。"答應你當然就會等你",弗勞克微笑著說。好像耐心等候一個陌生的中國女人是最天經地義的事情。
西柏林 - 一個別具特色的西德城市
我們是在1988年10月1日早上抵達西柏林的。這個舉世聞名的城市好像遭了劫 - 商店櫥窗破碎,玻璃片遍地。哈內斯看到我臉上的驚愕,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西柏林與其他西德的城市不同。估計昨天這裡有人遊行。"
兩人首先去自動提款機取錢,沒有成功 - 三個星期中國遊之後,他們忘記了銀行卡的密碼。不久前同樣的事情發生在我身上時,我不由得想起了弗勞克和哈內斯,並自我安慰著:這並不是年紀的緣故。幸好弗勞克還帶著信用卡。她用信用卡付了我們的早餐和他們的火車票。
從西柏林駛出的火車首先經過大片東德地區。那一棟棟灰色的板樓讓我想起北京。突然,五顏六色取代了灰色:黃色、綠色和粉色的小樓陽台上,各色秋天的花卉爭奇斗豔。"我們現在進入了聯邦德國",弗勞克不無自豪地說。她大概希望這一幅幅美麗的畫面能夠抵消西柏林給我留下的不良印象。
也許我下意識地感到德國之行已經基本大功告成,前所未有的疲勞使我睜不開眼睛欣賞窗外的景色。不知過了多久,我被哈內斯喚醒。我一時記不起自己身處何地,為什麼周圍都是高鼻子的德國人。哈內斯抱歉地說:"我不想打擾你。可是下一站就是漢諾威了。我們想知道你到了科隆是否有人接你。"我睡眼惺忪地回答:"沒有。我在科隆附近有個朋友。可是走之前沒來得及通知他。"哈內斯像對他的小妹妹說話:"唉,說你什麼好!把他的電話號碼給我。我們在漢諾威給他打電話。如果你運氣好的話,他沒有借這麼好的天氣去郊遊。"
也許我要對年輕的讀者做個說明:1988年的時候還沒有隨時隨地可以通話上網的手機。網際網路是三年之後才發明的。我把瑞先生的電話號碼翻出來交給哈內斯並答應這一對熱心人等一切安頓下來之後一定去曼海姆找他們。
處處有"雷鋒"
車廂隔間裡只剩下我一個人。我回想抵達德國的第一天,對那位東德紳士和曼海姆的這對年輕人感激不盡。我們中國人習慣把助人為樂者稱為"活雷鋒"。在德國好像到處都是雷鋒。
弗勞克和哈內斯聯繫到瑞先生了嗎?瑞先生會來接我嗎?火車緩緩駛入終點站 - 科隆。我已經能看到那座大教堂,兩個塔尖直插晚霞。那麼壯麗動人!我好像被注射了興奮劑:我到達了目的地。我將開始在德國的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