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穆斯林移民難尋身份認同
2006年9月12日大部分人來自土耳其移民家庭,也有不少是阿拉伯人、伊朗人或者巴爾干人的後裔。正是因為他們的穆斯林背景,日常生活中他們常常遭到社會的歧視並常常被同「恐怖分子」相提並論。
9月7日,弗里德里希‧艾伯特基金會(Friedrich-Ebert-Stiftung)基金會組織了一場與在德國生活的年輕穆斯林們的對話。在這場對話中,年輕的穆斯林移民講述他們的經驗、願望和困惑。
身為聯邦議會議員的阿克谷恩就是一位土耳其移民。他強調,將普通的穆斯林和原教旨主義分子嚴格區分開來是十分必要的。同時德國社會應該引導年輕的穆斯林移民走上正路,要讓年輕人知道他們在社會上有一席之地。
一個剛剛獲得高中畢業書的庫爾德後裔移民看起來已經找到了他在德國社會的「一席之地」。他說:「我上小學的時候只有德國小夥伴。我覺得這樣挺好的,如果小時候不跟德國小孩子接觸,大了之後就更不知道怎麼跟德國人打交道了。雖然我的父母都是庫爾德人,但是在家我們也只說德語。我父母的德語說得非常好,我自己也可以融入德國社會。」
依爾第利姆在土耳其科學與技術中心工作,這個中心是柏林-布蘭登堡地區土耳其人聯合會的一個下屬機構。在提到移民子女如何走進德國社會、被社會接納的問題時,他講述了自己的觀點:「每個移民都應該努力掌握好德語,當然在這個問題上德國政府也必須鼎力支持。第一代移民已經看到,在德國生活同時想取得成就的話,首先就要掌握德語。移民子女都應該接受系統完整的學校教育,以便今後找到好工作或者高中畢業後能繼續上大學深造。」
高中畢業生梅門特的父母是土耳其移民。他也認為學習德語非常重要:「年輕移民應該能說一口流利的德語,但是另一方面我覺得作為土耳其人的後代掌握土耳其語也同樣重要。我的土耳其語說得不太好,這就妨礙我從土耳其文化中尋找身份認同。如果想很好地融入到移民國的社會中去,首先就要認清自己的身份。」
米利安是一位28歲的阿拉伯裔單身母親。她覺得現在很多穆斯林沒有遵守伊斯蘭文化的基礎是件十分遺憾的事。對她自己來說,信仰並不一定從外表上體現出來,真正的穆斯林不一定要留長鬍子或者戴頭巾。她說:「對一些穆斯林來說,宗教不過是白紙黑字,是教條主義。這種做法只能敗壞伊斯蘭宗教的名聲。」說到自己的未來前途,米利安希望能夠考進大學並且多學幾門語言,這樣就可以從不同語言文字的書籍中尋找答案,不必再聽別人說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來自柏林的野雅今年15歲,他的父母也是來自土耳其的移民,而且是非常虔誠的穆斯林。野雅的母親希望他定期去清真寺做禮拜,但是她卻不知道,自己的小兒子因為敲詐勒索已經進過警察局。野雅很清楚,如果想長期獲得別人的尊重,靠揮拳頭打人是實現不了的。
23歲的薩拉是伊朗移民。很多年前,她的父母由於受到政治迫害流亡到德國。她說,她尊重穆斯林,但是她自己不是穆斯林。她無法想像,一本書或者一種高高在上的權力規定她的人生應該是什麼樣子。同時她批評伊斯蘭不接受也不允許改革。
在大學讀政治系的皮拉爾24年前出生在德國的一個土耳其家庭,她的父親以前是客籍工人。戴頭巾的她常常感覺到街上的行人向她投來不友好的目光。多年來她逐漸習慣了周圍人的偏見。她說:「我得承認,我們有時候過於敏感,但是這不是沒理由的。媒體的批評有時候太過強烈,甚至是帶有偏見。」 皮拉爾現在是一座清真寺的導游,每天她都會接待一些對伊斯蘭文化缺乏瞭解的參觀者,她不但可以從中研究理解自己的宗教,還能更好的瞭解不同人的想法。
魯特裡中學是一家位於柏林附近接納了眾多移民子女的學校。這個學校中80%的學生有著穆斯林家庭背景。今年年初,這所學校的老師聯名上書地方教委會,要求關閉解散這所中學,原因是學生間充滿暴力已經到了無法制止無法管理的地步。這些問題並不是由學生的信仰出身造成的,而是根源於大部分學生出身於社會底層家庭,缺少社會的承認和社會尊重。
這件事之後,相關部門採取不同的措施解決問題。一方面社會工作者開始參與瞭解學校的情況,幫助學生;另一方面加強了對教師在移民文化方面的培訓。這所中學的新任校長霍施爾德說:「融入社會主流文化只有在這個社會真正準備接納『異鄉客』的時候才能真正實現。同時只有這個社會增加對另一種文化的認識和瞭解,才能夠消除偏見。我們還必須承認,我們對許多學生身上帶有的那些特性尚且一無所知。」
魯特裡中學開始擴大與各個移民協會移民組織的聯繫,還組織各種各樣的活動,令師生間形成正面的呼應。
穆斯林移民如何融入德國主流文化的問題越來越受到重視。聯邦議會議員阿克谷恩說:「我希望伊斯蘭文化可以成為促成文化一體化的先驅,而不是這個過程中的阻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