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封往事再提 「米兔」中國再下一城

(德國之聲中文網）近日，一篇題為《現南京大學文學語言學系主任、長江學者沈陽教授，女生高岩的死真的與你無關嗎？》在中國網上熱傳，作者李悠悠實名舉報原北大中文系教師沈陽，指控沈陽20年前對女生高岩進行性侵和誣蔑，導致高岩自殺。

根據中國媒體報導，沈陽出生於1955年，曾任北京大學人文特聘教授、北京大學中文系副主任等。他在2011年從北大調至南京大學，在南大擔任文學院語言學系主任、博士生導師。據知情人士稱，沈陽自去年年底開始籌備調往上海師范大學。

舉報貼中的受害者高岩曾是北京大學中文系的女大學生。1998年春天，21歲的她在家自殺。目前定居加拿大的李悠悠在舉報帖中說，同窗好友高岩自大一開始遭到老師沈陽的性侵（從"家中約談"、"親臉"、"惡狼撲身"直至"脫光衣服"和性行為），這讓高岩變得抑鬱，而此後沈陽散佈高岩"精神病"、"貼上自己"的說法，更讓高岩遭遇雙重打擊，最終導致高岩自殺。

文中說："更加不可容忍的"是沈陽在高岩離世後的20年間，不時地對著自己的學生散佈關於高岩的謠言，甚至在自己的回憶文章中"兔死狐悲"、事不關己地對高岩表示同情。

貼子在4月5日清明節當天登出，原文發在豆瓣上，之後被刪除。

據報導，當天下午，當事人沈陽曾通過簡訊回復媒體稱，李悠悠舉報文章中的指責均為"惡意誹謗"，他"保留控告的權利"。

三所高校迅速作出回應

之後，北京大學、南京大學、上海師范大學分別作出回應。

北京大學教師職業道德和紀律委員會（簡稱"紀委"）發表《說明》，指出，"二十年前，即1998年3月，北京市公安局西城分局對這一事件作出事實認定，給出調查結果；1998年7月北京大學對沈陽作出了行政處分"。不過《說明》中沒有具體解釋，為何對沈陽進行了行政處罰，但承認"個別教師的師德師風出現問題"。

當年事發時的北大中文系系主任費振剛在4月6日接受中國媒體採訪時表示，北大校友（李悠悠）寫的文章基本屬實，中文系當時因此對沈陽進行了處分。

南京大學文學院隨後發表《聲明》，表示："沈陽的師德師風不符合南京大學文學院全體同仁教書育人的工作要求。沈陽已經不適合在南京大學文學院工作。"

周六（4月7日），上海師范大學也發表聲明，表示終止了對沈陽的聘任，對"有悖師德者，堅決採取零容忍的態度"。

 

打破對"象牙塔"的憧憬

這起事件與之前"羅茜茜實名舉報北航教授陳小武"事件有不少相似之處。被舉報者都是在中國享有盛譽的學者（都有"長江學者"稱號），事件都發生在大學校園，而且都已經塵封許久。不同的是，高岩的故事更加悲愴，結局也更為慘烈。

2017年以來，或許是受到了好萊塢#MeToo（#我也是，在中國也稱"米兔"，表明自己曾遭遇性侵、性騷擾）運動的影響，針對中國高校性騷擾問題的實名舉報明顯增加。外界將其稱作"有中國特色的校園版MeToo運動"。這股力量不容小覷，多名高校教授、學者被性騷擾、性侵指控拉下馬。

曾經徒步中國倡導正視校園性侵問題的女權活動人士肖美麗在今年3月接受德國之聲採訪時表示，中國的反性騷擾運動從校園開始，是因為學生與老師之間存在著明顯的權力不對等，這一點大家非常有共鳴。同時中國社會對教師是有道德要求的，很難接受高校教師存在這種問題。

李悠悠在舉報帖的最後寫道："20年前，高岩之死，令我對這個世界的認識、對高等學府'象牙塔'、'世外桃源'的憧憬和想像，徹底遭到了顛覆。20年後，沈教授憶甲子、曬輝煌的無恥之文，又刷新了我對'恥感'的下限認知。"她在文章結尾用六個排比句式要求沈陽道歉，"請你向所有被你侵犯過的女生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