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韓首屆作家筆會：文學拉近遠離的心靈

「去年我到過南北韓邊境，他們只允許我粗略地看上一眼——多一點都不行。」 德國比勒費爾德市Pendragon出版社韓語文學負責人昆特‧布特庫斯回憶說。他被邀請去韓國參加作家筆會，拜訪了一些老朋友，認識了不少新人。「不過，要想接觸到北韓作家可是一點門兒都沒有。」1989年，韓國小說家黃宿湧接受北韓作家協會的邀請前往平壤，返回後就被抓進監獄關了五年。政治風雲如此難料。

漢城歌德學院也傳出聲音：「韓國幾乎每個人——也包括我們，都為這次會面感到驚訝。」大家都是在最後一刻才得知消息。從7月20日開始，200多名南北韓作家在平壤聚會，計劃還將一起爬山，舉行野餐。

出版商布特庫斯認為：「這倒是非常符合當前的政治形勢——南北北韓越靠越近。」事實上，就在前幾個星期，韓國剛向北韓輸送了許多救援物資，緩解那裡的災情。不久前，北韓國家領導人金正日也宣佈將重返六方會談。趁著時下氣氛相對寬松，南北作家不失時機地碰面。

不過，這些素昧平生、職業搖筆桿的行家裡手見面後會說點什麼呢？「第一次見面，彼此之間肯定都充滿好奇。」亞非拉文學促進會成員彼得‧瑞普肯如此推測。即便是在民主的韓國，市面上幾乎看不到北韓書籍，反過來更不用說。瑞普肯說：「北韓文學作品大多是在謳歌社會主義建設、民族英雄，政治味道很濃。」這也使得北韓小說很難進入韓國市場。所以這次南北韓筆會可能也無法活潑起來，雙方中規中距地討論一下預定的議題，會議全程都將受到監視。

不過， Pendragon出版社的布特庫斯要更樂觀一些，相信南北韓作家會讀懂對方。不應忘記，直到1987年韓國才有一位民選出來的總統，韓國作家對於專政統治還保有清晰的記憶。布特庫斯說：「即便是在當時的環境下，韓國還是不乏優秀文學作品。我敢肯定北韓現在也是這樣，也許有些不錯的小說正在抽屜裡沉睡呢。」

從抽屜上升到書架是一個艱難的過程，儘管如此，還是有少數作品實現了這一步。例如北韓作家洪錫中首度贏得韓國一項文學大獎——第十九屆「萬海文學獎 」，這一獎項可以頒發給韓國境外的韓文作品。洪錫中的獲獎小說《黃真伊》講述的是17世紀北韓王朝時代一名歌伎與她的僕人之間的愛情故事，文筆頗有古風，有歷史縱深感。許多韓國讀者感嘆說，這種傳統文化之美在日漸西化的韓國已經不為多見。

布特庫斯繼而表示，南北韓作家可以借此次見面之機開展文學對話，他說：「他們擁有共同的文化底蘊，忍受過日本殖民的痛苦，又經歷了南北韓分裂，骨子裡都有一種堅韌不拔的精神。」文學能夠使人靠近？不過這條路上依然充滿了艱難險阻。韓國即將成為今年十月法蘭克福書展的主賓國，然而北韓六月初拒絕了書展委員會的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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