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監獄：在那高高的圍牆後面

北京郊區有一所強制戒毒中心，那裡和監獄並無什麼差別。清晨，管理員召集所有受禁的毒客緊急集合，是要向來此參觀的外國記者展示他們的井然有序。他們都穿條紋睡衣，都被剪短了頭髮，雙手齊齊地背在後面。白牆上刷著一行醒目的大字：「遠離毒品，熱愛生命」。

中國監獄高高的圍牆，築構起一個與世隔絕的世界。即便是中國的總檢察官，在他每年的人大會議報告裡都會承認，中國警察及監管人員確實有濫用職權行為。中國官方媒體報導說，去年有八千多名警官由於酷刑逼供而受到處罰。

去年夏天，中國廣東地區一名服裝設計師暴死之案掀起了軒然大波，這位年輕的設計師僅僅因為沒有向警察出示證件而被毒打致死。公眾的義憤填膺牽動了北京當局，迎來了一場遲到的改革，並影響到打工者百萬流動大軍的命運。從此往後，中國的警察不再有隨意關押流民的權力，也不可以驅逐他們返回家鄉。

人權活躍分子Nicolas Becquelin認為，這是社會主義法制體系裡的一線光明：「至少從字面上來說，這項新法律是可喜的改變，至於它是否能被遵照執行，又是另外一回事，畢竟，中國的許多大城市依然不歡迎外地打工仔。但是無論如何，它還是杜絕了相當一部分暴力。」

可是，一旦踏入了監獄的大門，犯人恐怕便成了一條難以翻身的鹹魚，罪名很快便被確立。根據統計數據，只有1％的被告才能洗清罪名。不同於德國，中國的監獄似乎更像一種煉獄。

在中國政府看來，犯人們的軍事訓練是不可或缺的。柏林司法女部長Karin Schubert在參與德中法制對話時，曾經得以探視囚窗後的世界。她視察的是北京一號監獄，那裡監禁有將近2000名囚犯。她說：「我們只看到了空蕩蕩的囚室：乾乾淨淨、整整齊齊，走廊和地面光潔如鏡。」

和囚犯對話是不可能的事情。探視者們只看到一幕犯人們集體勞動的場景：他們在為一家瑞典手機公司粘貼包裝袋。柏林司法女部長得到的積極訊號是，中國準備參照德國經驗，改善囚犯的待遇。她說：「中國的監獄依然實行軍事化管理，因為他們說，一個人離開了集體便什麼都不是。」

中國官方宣佈，未來將取消野蠻的槍斃，以靜脈注射的方式執行死刑，並將這一舉措視為是一種人性關照。中國四川省剛剛買了一輛小型巴士，並將之改裝成一間移動的行刑室。據說，死囚在兩分鐘後便能被毒死，並通過安裝在頂板上的攝影機受到監視。但是，還是有人譴責中國的死刑太濫、太多。在這次的人大會議上，有代表提出，中國刑法中規定有68種犯罪行為都能招致死刑，這無論如何都不正確。

按照國際大赫組織的猜測，中國去年執行了5000例死刑。據說，中國警署最近接到高級指示，要減少死刑數量，當然，要讓北京取消死刑是絕無可能的。

（烏爾瑞克. 馬斯特 /芙茗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