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新聞自由指數出爐 中國全球倒數第四
2020年4月21日(德國之聲中文網) 致力於在全球倡導新聞自由的非政府組織無國界記者周二 (4月21日) 發布《2020世界新聞自由指數報告》,歐洲仍是全球新聞自由度最高的地區,而亞洲則是違反新聞自由比例最高的地區。
根據最新的新聞自由度排名,北歐的挪威連續四年居全球之首,而芬蘭丶丹麥丶瑞典與荷蘭則是分居第二至五名。相反的,全球新聞自由度墊底的國家排名也未產生太多變化,中國丶厄利垂亞丶土庫曼與北韓分居最後四名。
以地區來看的話,儘管某些巴爾干半島的歐盟國家對新聞自由採取壓制性的政策,但歐洲仍是全球新聞自由度最高的地區。而雖然美國與巴西逐漸成為仇恨媒體的「新指標」,但美洲的新聞自由度仍是僅次於歐洲。反觀亞太地區是過去一年內,違反新聞自由度評分增幅最多的地區。除了中國與北韓持續打壓新聞自由外,新加坡與香港也分別因通過了「假新聞法」與警察在示威遊行中粗暴對待記者,導致個別排名與亞洲的整體新聞自由度持續下跌。
中國嚴密監控審查
無國界記者表示,中國過去一年來快速提升資訊監控與審查的機制,並持續迫害與關押記者與部落客,這也導致新聞自由在中國與亞洲面臨前所未有的危險。他們指出,中國當局在2020年2月逮補了至少三名公民記者,藉此隱匿新冠病毒危機,而這點也突顯中國持續透過資訊監控與審查來鞏固權力。
根據無國界記者的統計,目前中國是全球關押記者數目最高的國家,約有100名中國記者遭到監禁,而絕大多數遭監禁的記者都是維吾爾人。無國界記者的東亞辦公室主任艾瑋昂 (Cedric Alviani) 接受德國之聲採訪時指出,中國的資訊監控已不隻影響中國人民,而是開始對全球的所有人造成威脅。
他告訴德國之聲:「中國的資訊監控與其維持政權的必要有非常密切的關係。而從中國在新冠疫情爆發初期大規模審查與新冠疫情相關資訊的行為來看,便可以瞭解中國資訊審查機制帶來的後果,會影響世界上每個人。所以,各國政府不可能再堅稱中國的資訊審查只是他們的國內政策。」
艾瑋昂強調,民主國家的公眾必須意識到新聞自由是個既可貴卻也脆弱的權利。他説,自由是個需要時時去培養的價值觀,所以人民應該好好把握這個權利,並確保他們能持續擁有這個權利。艾瑋昂說,以中國為例,中國政府認為新聞不是人民用來監督政府的工具,而是政府用來做政令宣導的工具。
他向德國之聲表示:「隨著中國的全球媒體實力越來越強,他們也開始向國際推廣這個『新聞是政令宣導工具』的模式。中國積極影響的對象,也包含了民主國家。」
亞太新聞自由堪憂
亞太地區除了排名第九的紐西蘭與排名26的澳洲外,排名第42與43的韓國與台灣是唯一四個被無國界記者列為新聞自由度良好或尚可的國家。艾瑋昂表示,台灣與韓國是東亞地區新聞自由的典範,因為兩國是此地區唯二被列為新聞自由度尚可的國家。
他說:「相反的,我們非常憂心香港新聞自由度持續惡化的情況。在去年的『反送中』示威活動中,我們看到港警與親中團體持續以暴力對待記者。此外,香港政府也多次在記者會上,拒絕回答媒體的特定提問。這顯示香港政府已將中國政府的利益至於新聞自由之前。」
即便如此,台灣仍因媒體內容的發展越來越兩極化,使媒體失信於民,導致台灣的新聞自由排名度微微下滑一名。無國界記者表示,台灣部分持有媒體的財團仍以商業利益為優先考量,這樣的發展也更加突顯台灣的媒體環境出現了公共信任危機。
趁疫打壓
無國界記者提到,這次報告的排名與部分國家在新冠疫情中打壓媒體自由的程度有直接關聯。其中,排名177的中國與排名173的伊朗在新冠疫情爆發初期,都在國內進行了廣泛的內容與資訊審查。排名第89的匈牙利則是通過了「冠狀病毒」法案,規定民眾若散播與新冠疫情相關的假消息,最高可能被判處五年有期徒刑。
無國界記者秘書長德洛瓦提到,新冠疫情給予威權政府一個施行「震撼主義」的機會,讓他們假借控制疫情的名義,通過一些平常無法實行的措施。他說:「各國威權政府仗著政治停擺丶民眾還在驚嚇之中無暇上街抗議,趁機採取平時不可能實行的措施。為了不要讓未來的關鍵十年變成災難性的十年,各地立意良善人士都應不論身份採取行動,讓記者可以確實扮演好社會上可信的第三方,也就是說他們必須具備相對的能力。」
該報告也顯示在新冠疫情肆虐全球之際,人民取得自由報導與可靠資訊的權利因部分政府的打壓,正受到嚴重威脅。無國界記者直指,未來十年會是決定新聞業走向的關鍵期。報告指出,目前新聞業的前景正面臨地緣政治危機丶科技危機丶民主危機丶信任危機與經濟危機等多重威脅,而新冠疫情使新聞自由的整體情況進一步的惡化。
無國界記者組織秘書長德洛瓦(Christophe Deloire)表示:「冠狀病毒大流行讓大家清楚看到哪些負面因素正威脅大眾取得可靠資訊的權利,而且疫情本身就是一個使情況惡化的因素。到了2030年,資訊自由丶多元化丶可靠性將呈現何種樣貌?問題的答案取決於現在。」
艾瑋昂説,民主國家的公眾應該團結一致,並持續捍衛新聞自由,因為他認為沒有人能預測現存的新聞價值,何時會消失。他表示:「我們無法保證我們認知中的新聞自由會持續存在,所以為了讓下一代能續享新聞自由,我們必續為新聞自由奮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