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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調整「九二共識」 有一中沒各表?

2019年1月2日

習近平喊出五大對台政策,兩岸政策變調了還是舊調重彈?在統一的主旋律下,誰會受惠、誰會受壓?《德國之聲》邀請了兩位台灣學者逐一拆解這盤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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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iwan Taichung Demonstration Anti China Annäherung
兩岸合作長久以來都是敏感議題,時而惹引「親中」爭議。圖為2009年台灣一次示威抗議兩岸高層會面。圖片來源: Getty Images/AFP/S. Yeh

(德國之聲中文網) 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提出五大對台方針,「統一」成為這篇演說的主調,出現數十遍之多。反觀中方在兩岸議題上經常強調的「九二共識」,提及次數寥寥可數。

台灣政治大學東亞研究所名譽教授丁樹范接受《德國之聲》訪問分析,中方兩岸政策已經出現微妙的變調﹕「愈來愈多把重點放在統一,愈來愈不強調九二共識。某種程度他把九二共識做了調整,我們認知的是『一中各表』,但他在一中以外還加了朝向統一,是很大的轉變。」

丁樹范指出,習近平倡議兩岸推舉代表協商兩岸未來制度安排,是他首次提出台灣「兩制」的具體方案,意圖尋求突破。「他內心有急迫感,想做出業績來。如果他要在中共二十大時有業績,更須在台灣問題上取得進展。」

台灣成功大政治系教授洪敬富也指出,雙方對九二共識的歧義愈來愈大。他向《德國之聲》表示﹕「北京愈來愈壓縮各自表述,也就是只有一中原則,和平統一會更多地提上政治議程。他不會立即拋棄九二共識這個標籤,而是凌駕話語權,部分也講給大陸的鷹派人士聽。」

Bildkombo - Taiwanesische Präsidentin Tsai Ing-wen vs Chinesichen Präsidenten Xi Jinping
圖片來源: Reuters/T. Siu, picture-alliance/Xinhua/L. TAo

武統警告味濃 對象放眼國際

對於習近平此時再提武力統一選項,丁樹范認為在兩岸關係愈加複雜、美中關係惡化之下,中國擔心美國放棄一中原則,因而「先打預防針」。

他指如果台方做出挑釁性舉動,或許中方會如九十年代台海危機般展現軍事動作,但相信直接攻打台灣的可能性不大。

洪敬富同意,短期內不會有武統威脅。因為這牽涉許多複雜的利益關係,對中共來說外交棘手議題仍優先於兩岸問題。

他認為這篇演說是藉著九合一選舉後的「新民意」再打經濟融合牌,但是對象不只台灣,還包括美歐等親台國家。「他想告訴國際社會,不用擔心兩岸融合會折損你們的經濟利益,但同時也警告不要輕舉妄動,中國不容許分裂。」

Taiwan Kommunalwahlen in Kaohsiung | Han Kuo-Yu
學者認為習近平一再強調兩岸統一,對藍營造成更大壓力。圖為韓國瑜代表國民黨競逐高雄市長一幕,國民黨在九合一選舉大勝。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AP Photo

幫忙或幫倒忙?

習近平和蔡英文兩天以來互相叫陣,蔡英文甚至明言不曾接受九二共識和一國兩制。丁樹范認為現時兩岸都已把彼此的台階拆掉,中共和民進黨冰凍的關係恐怕陷入更大困窘當中。

然而,這並不代表這必定對國民黨有利。他分析﹕「如果2020年國民黨回朝,他會施予很大壓力。現在兩岸關係下九二共識已完全不夠了,如果國民黨執政續提九二共識,想跟大陸恢復馬政府時代的對話,習近平的叫價會更高並要求具體承諾邁向統一。」

同樣地,洪敬富也認為未來壓力更大的會是在野陣營﹕「北京愈壓縮各自表述,國民黨會愈難堪。國民黨希望多談經濟、少談意識形態,但目前迴旋空間愈來愈小。就像國王的新衣,北京已經說沒有穿但國民黨還一直說有,這會令他很難看。」

雖然習近平開出與各政黨代表協商的叫價,但洪敬富認為在一中前題下,中共的合作對象仍只限於泛藍光譜,並沒有要與民進黨破冰的打算。觀乎兩人的口吻,洪敬富說雙方都沒有伸出橄欖枝,僅是各說各話。

他預期﹕「他想把統一戰線拉大加深,包括不承認你的中央政府主權、令政黨和社會更對立、更有策略地推兩岸經濟統一,然後水到渠成在2020年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