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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建5G 該讓華為插一腳?

Andreas Becker
2019年2月10日

華為在德國5G網路建設中能扮演什麼樣的角色?反對者認為華為可能在軟體中「開後門」,給德國帶來安全隱患。德國政府正面臨艱難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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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len Warschau Huawei Logo
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NurPhoto/J. Arriens

(德國之聲中文網)在現代經濟發展中,數字基礎建設舉足輕重。企業的各單位必須通過數據網路溝通交流,敏感訊息被儲存在雲端設備中,機械和整體工業設備的維修作業甚至能從遠端進行。

試想,在未來的社會中,從遞交機械設備訂單、零件生產到物流和結賬都連線進行,當人工智慧扮演關鍵角色之時,訊息安全的重要性將前所未有的重要。一旦遭競爭對手入侵網路將有損企業競爭力,甚至在對手的惡意破壞下生意一蹶不振。簡而言之,訊息安全性決定了未來的富裕程度。

反對華為的理由

反對華為參與新一代5G電信網路建設的一方提出了兩個論點:

1. 華為太容易受中國政府左右。中方可以要求該公司交出數據,或指示其行動。

2. 華為可以在其網路配件的軟體中"開後門",便於取得敏感數據。此外,華為還有可能在軟體中植入一個"破壞鍵"("Kill Switch"),借此癱瘓德國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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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為在全球網路設備市場佔有的份額最高

指控是否有理?

華為已駁斥了這兩項質疑稱,雖然該公司創始人任正非在1987年創辦華為前曾擔任中國解放軍的工程師,但他在華為的持股不到百分之二,其餘的股份掌握在員工和公司工會委員會手中。但中國政府對華為的影響力究竟達到怎樣的程度,外界仍無法探知。

令德國政府及其他西方國家糾結的是,中國出台的法律要求企業與中方情報部門合作。德國內政部發言人對德國之聲表示:"這條法律令我們極為擔憂,因為如此一來,企業便失去對自身產品的掌控。"

德國總理梅克爾周二出訪日本時曾說,德國有必要與中國對話,確保"企業不會輕易將數據交給中國政府"。

華為則強調,沒有一條中國法律要求他們在軟體中"開後門",華為也未曾接到過這樣的指示。為了從技術角度駁斥指控,華為還在波昂設立了安全實驗室,以第三方角度對原始碼進行審查。擁有進入權限的包括三家大型電信公司--德國電信

BSI發言人對德國之聲表示,專家們在實驗室中擁有"更優良的技術條件,從IT和網路安全角度對製造商的產品實施檢查"。另一方面,德國政府也從其它國家購入華為產品進行檢測,目前尚未發現任何可疑之處。BSI主席朔恩波姆(Arne Schönbohm)因此認為,沒有理由將華為從德國的5G網路建設排除。他在去年12月時曾表示,"作出禁令這麼嚴肅的決定必須有憑有據",而BSI目前沒有看到有關證據。

還能相信誰?

雖然迄今沒有發現任何安全隱患,仍無法安撫反對人士。他們認為,華為未來還是能在更新軟體時添加特定功能。德國聯邦情報局(BND)前局長辛德勒(Gerhard Schindler)在接受德廣聯採訪時表示,"我們可以通過建立安全系統來降低風險,但是風險依然存在。"

他也不排除中國在嚴重政治危機時通過"後門"使整個德國網路陷入癱瘓。辛德勒認為,這樣的情況完全是可能發生的。辛德勒自卸下聯邦情報局職務後便以政治游說人士的身份任職於柏林的安全顧問公司"Friedrich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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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還記得斯諾登揭秘的內幕?圖片來源: DW/S. Peschel

自美國情報部門前員工斯諾登(Edward Snowden)揭露美國國家安全局(NSA)醜聞後,外界得知美國的情報單位通過軟體中的"後門",取得私人企業的敏感訊息。這一做法正是中國被懷疑可能從事的行為。美國聲稱只是將取得的訊息用於政治情勢分析,沒有為美國企業提供競爭優勢,美國法律也不允許這麼做。對德國而言,美國的做法和中國究竟有什麼區別?這個問題取決於信任程度與根本制度。很顯然,中國不是西方國家,實施的也非民主制度,更不是德國的軍事夥伴。

外界對中國司法的獨立性也存在質疑,近期發生的事件更令質疑聲浪更劇烈。不久前,中國逮捕了一名加拿大公民,顯然是對加拿大逮捕了華為首席財務官作出的反擊。

從德國經濟界的角度來看,中國是重要的銷售市場。若德國限制華為參與5G建設,是否會使德國企業在中國市場上受挫,目前尚未可知。

德國政府的態度?

美國基於安全考量將華為阻擋於網路市場門外。加拿大、澳洲、紐西蘭、挪威和日本也禁止或限制在5G網路建設中使用華為產品。"5G網路必須安全,這是我們的優先考量。"德國內政部在接受德國之聲採訪時還表示:"聯邦政府正評估各種措施,以確保安全無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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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的4G網路訊號發射器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dpa

上周德國聯邦政府及各機構代表曾舉行兩次會談,網路營運商也參與了其中一場會議。據媒體報導,聯邦訊息安全辦公室有可能收緊對網路設備組建採購的條件,但是不會完全將華為排除在外。最終結果何時出爐,聯邦內政部尚未給出答案。該部門發言人表示:"我們需要時間慢慢考慮。"三月中旬即將舉行的5G網路競標也還未公佈具體日期。

電信業者怎麼看?

對德國電信業者而言,建設新網路的時間緊迫。德國市場上的三大服務商——德國電信、沃達豐和西班牙電信截至目前為止也採用華為技術設備,因此反對政府對華為實施禁令。據《商報》報導,德國電信和西班牙電信至少在其敏感的核心網路中皆不使用華為產品。沃達豐也表示在核心網路架構中不採用華為技術。

但許多人認為,禁止華為參與5G網路的架設是難以想像的局面。彭博新聞社日前引述德國電信內部文件指出,一旦對華為下達禁令,高速網路的建設至少將拖遲兩年。而這又會對目前的4G/LTE網路造成什麼影響,完全是未知數。拆除現有網路結構既昂貴又耗時費工,並且將佔用許多資源,導致新5G網路的架設被進一步推遲。